近年来,上海对历史街区内的产业集聚、科创策源、民生改善、风貌保护、城市更新等均做出了有益探索。在欧洲一些国度,历史建筑如何“活”在当下?
历史建筑是凝固的文化,是一个地区地域性特色的典型代表,它记录了时间与文化的变迁与其在社会进程中的重要影响,也是未来发展的根基与源泉。历史建筑的更新,是城市发展的必然指向。关于“老房子”焕新、活化,在意大利、德国和法国的一些城市,各自有精彩实践。
历史建筑与博物馆
传统与再生“底片叠加”
意大利是世界遗产数量居于全球首位的国家,绝大多数博物馆建于历史建筑之中。历史建筑里的意大利博物馆在保护、修复、改造与利用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。
意大利博物馆充分利用历史建筑,后者通过前者获得再生——建筑即博物馆,建筑构造赋予了博物馆意义。
以佛罗伦萨为例,这座保持着中世纪格局的“百花之城”以拥有40多座博物馆与美术馆闻名。
除了韦奇奥宫、美景堡、乌菲齐宫、瓦萨里廊厅、碧蒂宫和博波尔花园等城区内主要的艺术博物馆之外,位于城郊的一些古老的私人别墅也通过修复、改造建成了博物馆,它们经纬纵横,共同交织构成了佛罗伦萨令人眼花缭乱的历史人文景致,在新的维度上连接起过去与现在。
在这里,历史建筑本身即是博物馆文化历史中最真实的部分,在传统与再生之中两者底片叠加,虚实相生,呈现出更为瑰丽的景观。
意大利境内,由于年代久远或战乱等原因,遗存着大量失去原有功能的历史建筑。1964年通过的《威尼斯宪章》主旨就在于“使文物建筑的真实性圆满完整地流传下去”。由于历史建筑不能支撑当代生活的复杂功能,博物馆项目作为对其修复再利用的文化保护工程,成为意大利实施“为社会公益而使用文物建筑”最佳典范,也积累了可供世界各国借鉴的经验。
意大利历史遗迹的博物馆修复与改造工程中,包含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。一是“修旧如旧”:以恢复历史建筑原有面貌为宗旨。米兰的斯福尔扎城堡博物馆就是这种修复原则个案中的翘楚。
另一种方法是“以新补旧”:即用新的元素、材料与原立面相互交构,对损毁部分的改造采用与原来不同的材料,在新旧部分之间形成明显的界限,达到古建筑保护“可识别性”的重要原则。这是修复改造工程的另一种风格与思路,即尊重、保持原来历史建筑遗存的风貌但并不放弃使用当代的材料和技术。当人们走进博物馆,强烈对比之下更能感受到白驹过隙、岁月沧桑。
都灵市郊的里沃利现代艺术博物馆是1718年始建的一座巴洛克风格城堡。自1979年起经数次整修,其中部分的公爵的画廊被修复改建为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一部分。
当时,面对损坏已十分严重的宏大城堡,总建筑师安德烈·布鲁诺没有照原样复原,而是秉持“让自然的光线与建筑、艺术开启对话”的理念,使其最终呈现出与其他博物馆完全不同的面貌。
由于修复之前建筑结构已经被严重破坏,因此要实现现代博物馆的功能,必须增设相应的现代设备。为了不二次损坏原有建筑,保持室内空间的完整性,建筑格局中的楼梯、电梯、卫生间均被安置在主结构北墙的外侧。凭借一系列金属梁支撑起的全新屋顶,光线得以透进顶层空间,解决原有历史建筑采光不足的问题。一些建筑部分采用落地的大玻璃窗,使室内空间与景色相映生辉。人们在博物馆室内观看现代作品时,不经意间抬眼便可望见古堡的其他部分,在古今之间神思徜徉。
更为大胆的是,建筑内部的改造包括增设大面积镜面墙,通过反射,在视觉上延展空间。博物馆外廊楼梯入口处补充的一段砖墙使用的材料与原墙材料相同,力图维护古建筑的整体感,但近观仍能看到新旧材料之间明显的界线。
对此,设计界认为,其“保持整体但决不混淆历史信息”的特点,成为此次修复改建最值得品读之处。
生产生活植入历史空间
成为新文化的容器
历史建筑之所以值得保护,是因为它能够通过历史的痕迹彰显曾经存在过的人、物、事,能唤起人们对城市历史的回忆,真切触摸时间的流动。因此,历史建筑不同于文物建筑有着“冻龄式”的保护要求,它呈现的更应是生活的延续感、文化的叠合感和历史的整体感。
如今,对历史建筑的改造与再利用已经扩展到了海量的、价值相对较弱的历史建筑(如工业建筑、住宅、小型公共建筑等)。由于这类建筑再利用的限制条件相对宽松且具有鲜明的特色,给设计师和建筑师们提供了更大的创作空间,涌现出许多新颖的创作思想和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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